第七集
第一章 谍战佳人
秦淮河上,水面幽深之处,一条客船正泊于水中央,附近水面一处空旷,没
有什么船经过此处。
在宽阔的船舱之中,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坐在主位之上,淡扫蛾眉,身穿
清雅罗衫,目光淡然,手中拿着一叠册子,正在随意地翻看着。
在下面,宽大的长桌旁边,两行青衣大汉正襟端坐,脸上带着凝重之色,恭
敬地看着主位上的年轻少女。
少女将手中的册子翻了一遍,随手放下,抬头看着下面寂静的人群,温声说
道:「就是这些了么?」
下面的青衣大汉们慌忙点头,道:「是,属下们得到的情报,大致就在此处
了。」
少女微蹙蛾眉,沉声道:「那么我要你们查的李白的下落,可查到了么?」
青衣大汉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个大汉回道:「禀小姐,属下们到处查
访,一直未曾查到他的下落。只知道他和泰兴酒楼的大老板陈德修曾一起出现,
然后又突然消失,再没有一点踪迹。」
「据周府里面的线人所提供的情报,去世的周长安曾经雇请杀手集团去暗杀
李白,发生血战的地点,却在哪里,你们可曾查到么?」
一个青衣人慌忙答道:「是,属下倒是查到了。那一处地点,在郊外一个僻
静的村落,可是房主的记录,却写着陈德修的名字。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
住了,至少属下们在四周埋伏多日,也未曾见人出入。可是属下们也摸不进去,
一旦接近,就会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呵斥,禁止有人接近。」
少女恍然点头,凝思半晌,柔声道:「辛苦你们了,都下去吧。」
众大汉见她似有心事,也不敢多说,都站起来抱拳行礼,鱼贯走出宽大的舱
房。
少女点头为礼,见他们离去,自己独自坐在舱中,以玉手支着面颊,面笼哀
愁,轻声叹道:「李白啊李白,你就象一条神龙般,见首而不见尾。现在,你究
竟又在哪里呢?」
船舱外,陡然响起惨叫之声。少女恍然惊觉,拍案而起,娇声喝道:「出什
么事了?」
方才那些青衣大汉中有几个奔回舱中,满脸惶恐愤怒之色,咬牙喝道:「上
次那些黑衣人,又来袭击了!」
少女又惊又怒。上次袭击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一直未曾查出来历,现在又趁
着自己部下骨干在此聚集开会的时候,率众突袭,难道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一
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么?
她脚下施展轻功,未见如何作势,便已飞纵出舱门,举目看去,但见水面之
上,十数只小船自水面上来回穿梭,将自己这艘大船团团围住。
船上布满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手持强弓,上面搭上利箭,将一拨拨的箭
雨向大船倾泻下来。
船上的青衣大汉们,惊慌愤怒,拔出腰刀拨打雕翎,并组织船上壮丁举弓对
射,却因变起仓促,应战不及,被漫天箭雨射来,当即便有数人中箭倒地,惨叫
不已。
美丽少女柳眉倒竖,娇声喝道:「都退进舱去,从舱房中与敌对射!」
她劈手夺过一个属下手中的长弓,搭上箭矢,遥遥瞄准前方的敌人,嗖地一
声,将利箭远远射了出去!
箭如流星,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飞速射向敌船,噗地一声,直透一名站在
船头、正在大声下令指挥部下射箭的黑衣头领的胸膛,但见一篷血花飞溅而出,
那黑衣头领从船上一头摔落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黑衣人们大声惊呼,射来的箭雨更是猛烈。少女却是毫不畏惧,她手中弓挥
开,拨开雕翎,将射来的箭雨尽都打飞,一步步地退进舱房,再度张弓搭箭,从
舱房窗口射出一箭,将前方小船的黑衣人,再射一个下水,惨叫声回荡在水面之
上,让黑衣人尽都相顾失色。
最大的一条小船上面,一个黑衣人放声大吼道:「贼婆娘就在里面,我们只
要死的,不要活的!用火箭!」
陡闻火箭之名,大船上众青衣人都变了脸色,惶急的目光看向少女,等待她
的命令。
少女虽然是智计百出,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只有紧咬贝齿,
怒视着外面的黑衣人,想从他们的举动中,判断出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
十数只小船,上百名黑衣人,一同换上火箭,点燃开来,远远向大船射去!
火箭落在船头,迅速燃烧起来。整只大船,已经陷入了烈火之中!
烟雾弥漫,烈焰障天!
舱外滚滚的浓烟灌了进来,呛得舱内诸人连声咳嗽。少女当即下令,用舱中
所蓄清水打湿毛巾,捂在脸上,以防被烟呛死,芳心电转,苦思着脱离险境的良
策。
就在她即将下令要部下们跳水逃生之时,忽然听到在舱房外面,惨叫声震天
响起!
落在大船上的箭雨,立时变得稀疏。少女心中惊讶,还怕是敌人的诡计,随
手抄起一面盾牌,手持雕弓开门出去,却见形势陡变,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黑衣
人,已经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十数条小船,不知从何处而来,远远围住这一片战场,将迅猛的弩箭,掩盖
住了先前那数条紧紧围住大船的小船。
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显然是威力强劲的军弩,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亦能射
到敌船之上,将船上黑衣人,一个个地射下水去。
水面,迅速被鲜血染红!
少女所处的大船,就像是一个圆心,而周边的圆周就是那些黑衣人所坐的小
船。在外面更有新来的十几条小船将他们团团围住,组成了一个血腥的同心圆,
疯狂杀戮着内圆里的黑衣大汉!
黑衣人的头领大声嘶吼着,命令部下放弃进攻大船,转而向外面的小船飞速
划去,一定要迅速接近敌船,与敌人拼个死活,看看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强手,
敢在这里架梁!
黑衣人举起盾牌抵挡羽箭,另一些人奋然划船,可是未曾划出几十丈,便大
声惊呼,恐惧异常。这些船都在同时被人从水下凿出了大洞,河水狂灌了进来!
高高站在船头、挥剑拨打利箭的黑衣人头领心中惊骇莫明,十几条船同时漏
水,显然不是偶然;敌人早已在水下埋伏了潜水的水鬼,这等布置和实力,却又
胜过本方的精心布置了!
不待他细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所站着的小船,已经沉入了水下。身边
的属下们接连惨叫着,落入水中,浑身鲜血迸流,显然是已经被水下的敌人下毒
手结果了性命。
头领惊怒交集,正要奋力划水脱离险境,双脚忽然似被藤条缠住一般,拼命
地将他向下拉去。
秦淮河的河水迅速淹没头顶,头领的目光透过清亮的水面,在水下清楚地看
到,一个狰狞鬼面,就在自己面前,挥舞着锋利的鬼爪,正在向自己狞笑。
他还未曾看清这鬼面是不是有人戴着面具装神弄鬼,就觉脑后轰然一声,被
人狠狠一击打在头上,立即昏死过去。
没有了箭雨的威胁,大船上的壮丁纷纷奔逃出舱,拿起水桶,打水救火。
当船上烈火被扑灭之后,大船中的青衣人,三三两两地走到船边,看着水面
上飘浮的大量身穿黑衣的尸体,又惊又喜,却不知道情势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
样。
远处前来救援的船只远远划来,却不接近大船。船上的人,大都身穿素服,
也都是白布蒙面,不肯以面目示人。只是他们的举动,远远看去,都带着江湖人
物的豪气,少女举目凝望,却发现不似有什么绝顶高手在里面。
一个青衣大汉在少女的示意下,走上船头,纵声大喊道:「哪里来的朋友,
救我等于危难之中,大恩定当厚报!不知可肯示以来意否?」
那些小船上的蒙面人,却是恍若未闻,只是随便看了一下水上的尸体,便远
远地划开去。倒是有一艘花船,远远划来,接近了大船,船上有人朗声道:「秦
仙儿姑娘,可肯赏光,过船一聚否?」
船上青衣大汉,都以讶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首脑,掌管南唐情报的知事
少女绝美沉静的脸上。
自己这一方秘密在秦淮河僻静水面集会,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却早落
入旁人算计中,不但有一群黑衣人暗施偷袭,便是这群救了自己的人,早知本方
的身份,而自己这一边却无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一次,本方可算是栽到家了。
少女心中也在盘算,玉容上却是一片平静,点头示意,先前那青衣大汉便扬
声回答,道是敝主愿前往一会。
两条大船缓缓接近,花船上面,摇橹操桨的,也都是一群身穿素服、用白布
蒙面之人,低着头,不敢仰视走过来的秦仙儿。
秦仙儿落落大方,手按腰间剑柄,盈盈走过两船间的踏板。
眉宇间神采四溢,举手投足中,尽显女中英豪爽朗风范,哪有人还能看出,
她便是秦淮河上所有花船中,最出名的头牌妓女秦仙儿姑娘?
在她面前,自有白布蒙面人躬身拱手,恭敬地将她请到船舱中去。
秦仙儿美目扫视,越看越是心惊。这条花船,崭新崭新,显然是新打造的,
可是每分每毫,都与自己平素里接客用的花船别无二致。自己即将面对的人,显
然已经对自己注意许久,连自己的花船,也照原样打造了一条出来,而自己对他
却是一无所知,未曾见面,便已落了下风。
走到船舱门前,引路的蒙面人打开舱门,却不肯进去,只是恭请秦仙儿缓步
走进,便关上了舱门。
在宽阔的舱室中,一面临水,栏杆上雕着精美的花纹。可以清楚地看到,宽
广水面上的秦淮美景。
四面,摆放着多张桌案。案上都置有美酒佳肴,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做好不
久。
在当中的主位之上,摆着一件乐器,却不是瑶琴,而是一张锦瑟,与秦仙儿
常用的那张锦瑟相仿,装饰得华丽异常,似乎还在等着她来弹。
秦仙儿的目光,越过这些熟悉的摆设,投向在栏杆旁长身而立,面向水面的
那个修长背影之上,俏丽的容颜之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柔声道:「李公
子,久违了!」
那面向水面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手持摺扇,在胸前轻摇,那带有健康之色
的微黑皮肤,英俊的容貌,炯炯有神的双目,都不禁让秦仙儿心头狂跳,情不自
禁地想起那一个迷乱的夜晚,娇靥之上,不由泛起一抹羞红。
少年神采四溢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绝美少女,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容,拱手笑道:「仙儿姑娘,小生有礼了!」
秦仙儿抬起头,勇敢地迎上那含有深意的微笑双眸,淡然含笑道:「真是人
生何处不相逢,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李小民摺扇轻摇,在花船舱房中缓步走动,一双色眼,笑眯眯地打量着秦仙
儿,只觉她比自己上次见时,更美貌成熟了几分,想起这一定是自己的雨露滋润
之功,才让她有这般喜人的长势,不由又是得意,又是自豪。
看看少女自信的双眸,李小民决定打击一下她的气焰,免得她以后在自己面
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若再骑在自己身上饱以老拳,那对自己男性的自尊心可
是一个强大的打击。现在自己化身为李白,不再是太监小民子,可不能再掩盖自
己的阳刚之气了!
他啪地一声,将摺扇合上,凝视着美人,微笑道:「仙儿姑娘,不知在下是
该称你为秦仙儿姑娘,还是称你为孟仙儿姑娘呢?」
秦仙儿眉毛一挑,讶然看着李小民,想不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把自己隐藏
至深的身份挖了出来。
李小民倒背双手,在舱中漫步而行,悠悠然然道:「孟仙儿,西蜀皇家宗室
之女,自幼加入西蜀情报组织『一线堂』,经多年历练,已升为一方知事,统领
西蜀在大唐的情报事宜。因为西蜀与大唐有盟国之谊,因此受到周相国的庇护,
在这秦淮河上,收集情报,并与大唐情报机构分享从各国客商那里得到的情报。
孟仙儿姑娘,不知道我说的可对么?」
孟仙儿心中讶然,自己的身份被他得知还没有什么,毕竟在大唐内部,知道
此事的人虽少,也未必便查不出来。
可是自己的真实姓名,那可是加入一线堂时,便已自动消去了真名,平素只
用假名示人。再者自己父母双亡,现在就只有堂中最机密的名册上还写着自己的
真名。难道这少年真的有通天的手段,能查到一线堂视为最高机密的名册么?
默然看着面前含笑的黝黑少年,孟仙儿心底一丝难言的情感泛起,这少年,
彷佛是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给人以极端的莫测高深之感。
看着李小民一脸得意洋洋,胜券在握的模样,孟仙儿忽然有些不服气,决定
打击他一下,让他不要这么嚣张,便缓步走到栏杆前面,目光越过水面,落在不
远处自己乘坐的大船之上,悠然道:「李公子,请过来一下。你可看到船上那些
人了么?」
李小民一怔,好奇地走到她身边,举目向大船上看去。
虽然被火箭所袭,但在尽力扑救之下,大船并没有被烧掉太多。在焦黑的船
头之上,昂然站立着数名青衣人,正用焦虑的目光,投向这边,担心自己的首领
出什么事情。
在那些青衣人中间,有两个人引起了李小民的注意。其中一个,身材魁梧,
相貌堂堂,年约二十余岁,看上去甚是英武俊美,手按刀柄,正在焦急地看向这
边。
另一个站在他的身边,却是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一袭青衫,更衫得他肤白
如玉,潇洒不群,整个人便似一个白玉娃娃一般,惹人怜爱。
李小民点点头表示自己看见了,心中却在思量,秦仙儿让自己看这两个人,
是什么意思。
孟仙儿悠然微笑,淡淡地道:「李公子看到那位高大英俊的青年,和俊美可
爱的少年,不知可有什么感想?」
李小民微一皱眉,想道:「感想?我什么也不想。不过是两个男人,有什么
看头?咦,她这么说,敢不是和那两个人有什么瓜葛么?」
想到这里,李小民心中大急,眼中凶光闪烁,已经是动了杀机。暗自下令鬼
卫们准备好,只要自己心念一动,立即把那两个人的脑袋砍下来!
孟仙儿凝神注意着他的表情,轻咬嘴唇,微笑道:「这两个人却是我为李公
子准备的。李公子喜欢哪一个我便安排他来服侍李公子,与李公子共度春宵!」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重重砸在李小民的头上,震得他向后退了两步,
张开大嘴,呆呆地看着孟仙儿发怔。
孟仙儿强忍笑意,却还不肯放过他,善解人意地微笑道:「我知道李公子喜
欢男人,不知道在这两个人当中,是喜欢乖巧俊美的那个,还是喜欢孔武有力的
那一位?」
李小民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伏地干呕起来。孟仙儿却是掩口
而笑,一双妙目,含笑打量着他,欣赏着他的悲惨形象。
呕了半天,李小民却因今天没吃晚饭,什么也没呕出来,抬头看看孟仙儿正
弯着腰,好奇地打量着他,不由大怒,跳起来用袖子抹抹眼泪,叉腰怒视着这清
雅佳人,大爆粗口道:「你老母!你老公就算是喜欢走旱道,也绝不走男人……
呕!要走也得走你的!」
听着这等粗鄙之言,孟仙儿被骂得满脸泛红,当即挽起袖子,扑过来就要报
以老拳。
看着清秀佳人化身为野蛮女友,李小民自然能不能坐以待毙,正要一拳将她
打翻,忽然转念一想:「那边的几个家伙还在看着这边,要是让她的手下看见,
过来打群架,就没意思了!」
心念电转,李小民决定实行战略撤退,脚下一滑,飞速退后,在舱室中大步
狂奔,兜了个大圈子,转到主位桌案旁,伸手推开舱室的后门,钻了进去。
孟仙儿无端挨骂,当然不肯放过他,飞奔进来,将他堵在屋里,挽着袖子嘿
嘿冷笑,正要按倒他狠扁一顿,突然看到屋里的陈设,不由一惊。
在里面,却不是与她原来花船完全一样的放着梳粧台和各种乐器,只有一张
大床,上面铺好了锦被,像是等人来睡的样子。
看她站在门口发怔,李小民这回倒是挽起了袖子,咬牙冷笑着,扑上去拦腰
抱住孟仙儿,用力便丢在了床铺上面,然后自己飞身扑到她的身上,一用力,便
把她的腰带扯了下来。
孟仙儿大惊,用力反抗,却还是挡不住他的巨力,被李小民按住双手,趴在
身上压住她,嘴唇在她玉容上乱亲,双手伸进衣衫,到处摸弄。
孟仙儿惊叫连声,却被李小民早布下禁制,根本无法唤手下来帮忙。感觉着
那一双魔手在身上乱摸,逐渐摸到紧要之地,不由大羞,慌忙叫道:「不要,快
住手!」
李小民才不会住手,回道:「住手?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敢污蔑你老公,
今天老公就要走走你的旱道!」
配合着他狠话,他的手做出了相应的动作。孟仙儿感觉着玉体遭袭的部位,
羞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却已被他弄得浑身酥软,无力反抗,眼看着就要再次被他
所辱之时,忽然福至心灵,放声叫道:「李公公!」
李小民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从她解开的酥胸前抬起头来,口中吐出乳珠,
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费力地吐出了一句艰涩的话语,道:「你在叫……老公,是
不是?」
孟仙儿羞红满颊,趁机掩住衣襟努力保持着翩翩淑女风度,幽幽笑道:「我
是该叫你李公子,还是叫你李公公呢?」
李小民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坐起来将她抱在怀中,凑到她颈
间轻吻着,微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仙儿轻轻娇喘着,见他虽然还是将手伸进衣衫,在自己酥胸处毛手毛脚,
却不再强行施暴,芳心稍定,按住他的手,微笑道:「这个不难。李白当初是和
陈德修一同出现的,而李白遭袭的地点,也是陈德修买来的宅院,由此可见,李
白与陈德修一定有很深的关系。」
李小民点头道:「对啊,可是那又说明什么呢?」
孟仙儿眯起眼睛微笑着,平静地分析道:「能让酒楼大老板这般卖力气巴结
的,自然与他有深厚的交易往来。而陈德修的幕后老板,就是当前朝中炙手可热
的李公公李小民,这一点,许多人都知道。」
李小民又点头道:「是又怎么样?还有什么别的根据吗?」
孟仙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含歉意,柔声道:「上次我以为你喜欢龙阳
男风,却是错怪了你。后来我将那两位公子的相貌画出图形,仔细查询过了,原
来是当朝两位公主,女扮男装,显然与你关系深厚。而真平公主还多次出宫,与
你幽会,显然是你以李白的身份,将她也瞒过了。」
李小民奇道:「可是说这么多,还是不能证明我就是小民子啊?」
孟仙儿微笑道:「你却不知,我们在你的宅院附近布下眼线,曾经报知我们
道是看见李白走进去,后来出来的却是李公公,等了好久也未见李白再出来,两
相对照,要猜出来也就不难了。」
李小民恍然点头,心里暗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有设下
遍布全城的鬼情报网,倒是没有打探出这件事来。这女孩倒也够聪明,这都猜得
出来。」
他想了想,忽然笑道:「你好像忘了,我虽然和小民子相貌相似,可是他却
是一个太监啊!而且那一天,你亲眼看见我和小民子一起出现在花船上,若我们
是同一人,怎么会出现在一起呢?或者说,我和小民子是同胞兄弟,更为合情理
一些?」
孟仙儿微笑摇头,柔声道:「不是的。李白从那天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我们怎么查询,也再查不到这个人的下落,就象他的来历根本查不到一样。
以一线堂的实力,若是查不到这人,定然是这人本就不存在。」
「因此,我才确定你就是小民子的化身。而同时出现两人,这也不难,谁都
知道李小民仙法出众,若造出一个身外化身来,在仙家看来,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情。而你在宫里做太监的事,以你的本领,想要欺瞒过去,不过是举手之劳,不
是吗?」
李小民暗暗佩服,抱住她亲吻抚摸,笑道:「猜得对,给你个奖赏,先亲个
嘴吧!」
孟仙儿被他吸吮着口中香津甜唾,吻得浑身发软,勉强推开他,羞红着了脸
道:「不要胡闹!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小民随口说了自己的来历,反正这样的来历已经说惯了,说些真的假的别
人又不知道。
说完,他忽然一笑,神秘地道:「你什么都知道,可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
来历么?」
孟仙儿蹙起娥眉,道:「大概便是北赵与陈国派来的人,生怕我大蜀与南唐
联手,共攻陈国。因此先想办法斩杀了我,让我大蜀没有人与周相国联系联盟之
事,再以此来挑拨两国的关系。只恨那些人藏得太严密,我用尽手中的力量,还
是不能查出他们到底藏在哪里。这一次会议,又如此严密,谁知他们却知道了,
暗施偷袭,若非你来了,只怕我们要全数覆灭在这里!」
想到惊心动魄处,孟仙儿不由感激李小民出手相助,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唇
上轻轻一吻,自己倒害羞,将玉面埋在他颈间,含羞不语。
被她主动送上香吻,李小民心怀大畅,也就不再计较她污蔑自己爱走男人旱
道的恶心事,抱着她站了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衫,笑道:「别担心,你们一线堂
的内奸,我替你抓出来!」
孟仙儿芳心一惊,跟着他走出舱门,看他站在宴会厅中,伸手拍击,喝道:
「把内奸带上来!」
舱门打开,几个白衣蒙面人将一个青衣人推了进来,躬身施礼,侍立一旁。
这些蒙面人,却是李小民暗中放在金陵郊外的私兵。因为这次帮助孟仙儿,
不能动用官军的力量,他便将自己训练许久的私兵带了出来,用上自己偷偷买来
的军弩,给他们一次实战训练的机会。
那个青衣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瘫在地上,连声哀呼,抬头看到孟仙儿,
哭泣央求道:「小姐,冤枉啊!属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出卖组织的事来!」
早在这人被推进来时孟仙儿便是大惊。此人却是堂中一名骨干,名叫席平,
在金陵城中,建立了许多情报线路,也算得上劳苦功高。谁知他却是内奸,实在
令人料想不到。
别的青衣人也被李小民的属下从大船上请了过来,走进舱门,却见孟仙儿头
发蓬乱,衣衫不整,而席平被捆在地上哀哭,不由都是一惊,按剑看着李小民,
暗自警戒。
看着他们奇异的目光,孟仙儿脸上一红,慌忙跑回舱室,整理了头发和衣衫
出来,努力保持着上司的威严,看向席平,冷然喝道:「席平,你和北赵、陈国
如何勾结,还不如实讲来!」
席平叩头痛哭,只道自己忠心耿耿,如何会做这等恶事!
而李小民挑拨离间,显然是心怀恶意,只求小姐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旁边的几个青衣大汉,也都满腹狐疑,拱手上前,请孟仙儿查清事实,再作
处置。
孟仙儿也没有什么证据指证席平是内奸,看他哭得哀痛,倒有些半信半疑起
来,举目看向李小民,希望他能说几句话。
李小民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拍一拍手,自有一个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
来,恭敬地呈到孟仙儿手中。
孟仙儿打开一看,花容陡变,仔细查看半晌,用力将文书丢在席平面前,怒
道:「席平,你还敢狡辩!这就是你写给北赵细作的投顺书,分明是你的亲笔,
还印着你的手印,你又如何说!」
席平低头一看,吓得目瞪口呆。这投顺书分明是北赵间谍组织首领放在最隐
秘处的,如何会落到李小民的手中?
舱门打开,几个白衣人将一身水湿的黑衣人首领押了进来,逼着他跪在地上
上禀道:「主公,这贼子嘴硬,什么也不说!」
李小民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随意地笑道:「不说就不说,他不过是陈国派在
大唐的情报组织头子,这次和北赵联手,想灭了一线堂在金陵的势力,以免他们
和周相国联手,找出他们的秘密基地,将他们一网打尽。反正他知道的,我们也
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们知道得更多。就把他和他手下活着的,都交给一线堂
各位好汉处置好了!」
几个白衣大汉掐着两个人的脖子,提着他们到大船上去。众青衣人慌忙躬身
道谢,眼中满是钦佩感激之意。
虽然被人感激是好事没错,可是一看到那两个俊美青少年,李小民还是一阵
恶心涌起,退后两步,干笑道:「哪里哪里,此许小事,不足挂齿!我们还没有
把敌人一网打尽,算不了什么!」
为了躲开孟仙儿为他准备的这两个美男,李小民急寻脱身之计,拉住一旁的
孟仙儿,干笑道:「事不宜迟,我们两个,现在就去把敌人的秘密基地挑了,把
里面的人,一网打尽!」
他不由分说,揽住孟仙儿的纤腰,也不顾她羞愤挣扎,纵身一跃跳出栏杆,
施展出登萍渡水的工夫,脚尖在水面上一块块散落的木船碎片上轻轻点上几下,
迅速远去,只留下潇洒飘逸的背影,让那些目瞪口呆的青衣大汉们瞻仰。